制造震惊，反对媚俗，拒绝从众，挑衅“体制”，“自由”地使用艺术媒介，将“作品”转换为“行动”……“历史先锋派”的终结却使它反讽地活在了艺术体制内部，当代艺术的灵魂底色里不难辨析出“先锋”的气息。这个肇端于19世纪的美学词汇却在20世纪有着远为强大的同名对象——作为无产阶级“先锋队”的政党。与其重复所谓“政治先锋派”与“美学先锋派”的陈词滥调，不如回到“先锋”问题的根源并用“教育”来强行开启一场隐匿的对话。“先锋”的全部难题中应该有“教育”的位置——“历史先锋派”难道不是想要重铸“观众”？循此线索，20世纪社会主义中国的文艺实践可以帮助我们走出既有“先锋派”的理解装置，我将展示“讲话”如何重置了先锋派的根基，大跃进新壁画如何另类地落实了先锋派的冲动，政治抒情诗如何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“模仿”与“教育”。在某种意义上，正是因为社会主义国家强大的动员和宣传能力，其所隐含的“先锋”难题更加充分地暴露了出来，其认知意义甚至大于先锋派的美学行动。我也会对这些难题进行呈现并展开讨论：抵御革新激情的体制惰性、“分化”的渴望；文艺“提高到哪里去”的悖论；农民应该拥有何种趣味等等。“先锋”最终联通到了“治理”与“政治”难题——不仅是经济、社会的，而且也是美学的。

关于演讲者

朱羽，1981年生于上海，文学博士，中国现代文学馆特邀研究员，现任教于上海大学中文系。主要研究领域为20世纪中国文学、文化与思想。近年来尤其关注新中国文艺实践，同时亦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批评实践与文学理论研究。出版专著《社会主义与“自然”——1950-1960年代中国美学论争与文艺实践研究》（2018），主持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《批评史脉络中的十七年文学人物形象审美谱系研究》，曾获第十一届唐弢青年文学奖、《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》2018年度优秀论文奖。